說到“完美假日”,你腦海里蹦出來的是什么?美味大餐?奇妙旅途?陽光、海水、沙灘和自由自在的嬉戲?尤其是被疫情絆住腳步的當(dāng)下,一個陽光燦爛、笑聲飛揚的完美假日,似乎成了一個珍貴卻遙遠的夢。但是,德國實力派兒童文學(xué)作家威爾·格梅林的代表作、榮獲2020年德國青少年文學(xué)獎最佳童書獎的奇妙小書《完美假日》,卻讓我們重新思考和回味:“完美”,就是一切都稱心如意嗎?“假日”,就是陽光、美食和嬉戲嗎?
十歲男孩阿爾弗一家人的日子遠遠稱不上完美。媽媽在面包店工作,爸爸是出租車司機,一家五口人住在沒有陽臺的小房子里,過得簡陋而拮據(jù)。阿爾弗、卡婷卡、羅賓三兄妹得克制自己各種小小的欲望,因為錢來得實在不容易。更麻煩的是,七歲的弟弟羅賓天生與眾不同,不少人甚至認為他是智障兒童。但是,三兄妹從沒因生活中這些不如意而憂心忡忡、愁眉苦臉。沒錢坐車,就走路;買不起汽水,可以不喝。在每一個細細碎碎滑過的日子里,他們總能找到兒童特有的樂趣:一百多天的免費游泳池,天天去享用,哪怕下雨,哪怕水溫冰冷刺骨;從嚇得腿軟的三米跳臺,到高高的十米跳臺,讓自己成為一個勇敢的男子漢;冒著電閃雷鳴沖刺二十個泳道,還有隨時隨地抓人練習(xí),練出了蹩腳的法語;最刺激的是,三個孩子還干了一件壞事:瞞著爸爸媽媽,半夜三更鉆洞去游泳池邊過夜,還差點兒被人現(xiàn)場抓住,但是,真的很刺激哦!
這些發(fā)生在三個孩子生活中的故事,沒有離奇曲折的情節(jié),沒有大起大落的情感,卻緊緊吸引著我們津津有味地讀下去。我們?yōu)榭ㄦ每ǖ墓虉?zhí)倔強心生敬佩,為阿爾弗對約翰娜的好感會心一笑,為孩子們逃離“海象”的追捕提心吊膽,大氣都不敢喘……原來,威爾·格梅林的《完美假日》里,沒有美味大餐,沒有奇妙旅途,也沒有陽光、海水和沙灘!但是,這里有很多快樂!有自己定目標(biāo)、自己做決定、自己來分配的快樂,一種洋溢著自由氣息的快樂!
所以,或許我們要修正一下對于“完美假日”的看法:“貧窮”不一定就和“完美”互相對立,普通的日子也可以過得比“假日”更精彩!但是,這里有個天大的秘密,那可是“完美假日”的快樂根源哦——那個秘密叫作:愛。只有被滿滿的愛包裹著的人,才能感受到愛、傳遞著愛。有了愛,平凡的日子就會變成閃閃發(fā)光的“假日”。
正是爸爸媽媽無時無刻地互相表達愛、傳遞愛,這個小小的清貧之家,變成了充滿凝聚力、理解力的“愛之家”,一切的不圓滿也變得溫情脈脈:笨拙、特殊的“智障孩子”羅賓,一家人都是那么愛他。哥哥阿爾弗、姐姐卡婷卡從來不曾嫌棄他,他們照顧他、逗他玩、陪他學(xué)游泳,耐心地聽他講每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。所以,小小的羅賓心地那么善良:他為路上奄奄一息的胡蜂號啕大哭,直到給它蓋上樹葉,創(chuàng)設(shè)“安樂死”……當(dāng)然,一家人也有磕磕絆絆的時候,但就像阿爾弗說的,“她(卡婷卡)總是一邊讓我生氣,又一邊讓我為她感到自豪,總是如此”。
你有這樣相濡以沫的家人嗎?無限包容你的缺點,又總是為你的點滴進步感到快樂?你會這樣去愛你的家人嗎?辛苦和艱難一起去承擔(dān),努力再努力,苦難就會變成上天獎勵的甜。
“愛是生命的火焰,沒有它,一切變成黑夜?!绷_曼·羅蘭說。
愛和被愛,生活中的每一天,都可以變得完美而快樂。
(作者系浙江省特級教師)
《中國教育報》2022年12月14日第10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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